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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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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時間, 圍觀的侍女仆婦們七手八腳便去拉那二人, 淩玉看著有好幾名侍女被瘋了般的謝側妃撓中,白凈的臉蛋瞬間便添了幾道血痕,瞧著便覺得疼。

慌亂中, 有跌倒的侍女被踩中,發出一陣陣痛呼聲, 也有侍女被撞往一旁的花盆, 壓倒了好幾株價格不菲的奇花異草。

淩玉只看得目瞪口呆, 著實沒有想到謝側妃看起來纖柔瘦弱, 竟有這般大的力氣, 這麽多人都拉不住她一個。

只可憐那寧側妃,本就被謝側妃扯著猛打, 如今這麽多人趕來,不但沒有成功把她救下, 反倒有不少人混亂中撞到了她身上, 有好幾回臉上也不知被那個人給撓中,結結實實地又添了幾道口子。

太子妃氣得渾身顫抖, 若非有一絲理智尚存, 只怕當場便要傳令侍衛過來了。

“抓住她, 把她拉開!!”她猛地指著謝側妃喝道。

眾人一見,當即齊心協力便去拉謝側妃,謝側妃雖然在憤怒之下暴發了不少力量, 可到底不過一柔弱婦人, 又追著鬧了這般久, 多少有些竭力,不過片刻的功夫,雙手便被仆婦抓住了。

她瘋了似的大吼大叫:“放開我,放開我,我要打死這爛心肝的毒婦!打死她!”

“娘!放開我娘!!”突然,一陣孩童的大哭聲陡然在屋裏響了起來,不待淩玉等人反應,一個小小的身影便已經朝著謝側妃沖了過去,對著當中一名抓著謝側妃的仆婦又踢又咬。

“放開我娘,放開我娘!”

正是謝側妃的親生兒子趙洵。

此時此刻,太子妃才算是從盛怒中回覆過來,不悅地掃了一時不察被趙洵跑了出去的奶嬤嬤一眼,那奶嬤嬤嚇得一個激零,連忙走過去對趙洵又哄又勸,硬是把他給抱了開來。

“洵兒,我的孩兒,把我的孩兒還給我,把我的孩兒還給我!”謝側妃猛地大哭,掙紮著想要去把兒子拉回來,可又如何掙脫得開。

“娘……”趙洵的哭聲愈發響亮,在奶嬤嬤懷裏又踢又打。

淩玉有些不忍地別開了臉,正好看到懵懵懂懂地站在屋裏的小石頭,生怕他也沖出去,連忙上前牽住他的手。

“娘,大公子怎麽了?那些是壞人麽?”小石頭看到趙洵哭著叫著要娘,可那些人卻怎麽也不肯讓他找娘,歪著腦袋不解地問。

淩玉呼吸一窒,下意識地捂住他的嘴,又有幾分心虛地往太子妃處望了望,見她並沒有留意這邊,這才暗暗松了口氣,壓低聲音對兒子道:“不是,她們,嗯,就是大公子的娘親生病了,她們怕她傳染給大公子,所以……嗯,要是大公子也病了,那就要喝苦苦藥湯,小石頭想讓大公子喝苦苦藥湯麽?”

一想到前些日子天天被爹娘逼著喝的苦苦藥湯,小家夥連忙搖頭:“不要不要,不要喝苦苦藥湯……”

一面說,還一面用小手扇了扇舌頭,仿佛感受到了那股苦味道一般,看得淩玉忍不住彎了嘴角,只是再望望已經被奶嬤嬤抱了進去的趙洵,又不禁低低地嘆了口氣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屋外謝側妃的哭聲越來越小,淩玉知道自己不便再留下,連忙帶著小石頭起身告辭。

太子妃如今也沒有心情招呼她們了,吩咐明月帶著她們出去。

從正院離開後,才走出一段距離,迎面便遇到了程紹禟。

“殿下想見見小石頭,我來帶他去,你這是要回去了麽?”程紹禟朝著明月點點頭致意,這才問。

淩玉含含糊糊地‘嗯’了一聲。

“那我是先讓人送你回去,還是你在府裏再等等?”

“不必讓人送了,我自己先回去吧,到時候你若得了空便把小石頭送回來,若是不得空,請個靠得住的送也是一樣。”淩玉想到稍候還要和淩大春忙留芳堂開張之事,也不打算留下來等他們。

“如此也好。”程紹禟並不勉強。

“爹爹要帶我見殿下麽?”小石頭向娘親道過別,抓著爹爹的袍角,蹦蹦跳跳地問。

“嗯,小石頭見了殿下要向他道謝,因為殿下讓太醫伯伯治好了小石頭呢!”程紹禟耐心地叮囑。

“好……”小家夥拖著尾音應道。

程紹禟摸摸他的腦袋。

趙赟從卷宗裏擡眸時,便看到了程氏父子邁進來的身影,目光落到那張明顯瘦了一圈的小臉蛋上,點點頭道:“看來確是痊愈了,又可以像只猴子般活蹦亂跳四處搗蛋。”

小石頭可聽不出他話裏的取笑之意,豪氣萬丈地朝他拱手,清脆響亮地道:“殿下別來無恙啊!”

正端起茶盞啜飲茶水的趙赟當即被嗆了一口,背過身去咳得驚天動地。

程紹禟忍俊不禁地在兒子的臉蛋上捏了捏,輕斥道:“這說的什麽話!”

小石頭無辜地眨著眼睛,上回小穆叔叔和舅舅見面也是這樣的啊!

趙赟總算是回過氣來了,拭了拭嘴角,沒好氣地瞪了小家夥一眼:“不過才幾日不見,你早前學的規矩呢?都餵狗去了?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!”

“哦……”小石頭歪著腦袋瓜子,皺著小眉頭想了好一會兒,才終於再度行禮,“殿下萬安!”

“過來讓孤瞧瞧!”趙赟這才滿意,朝他招招手。

小家夥望了望爹爹,得了他的同意後,撒歡似的便朝他跑了過去:“給我帶了好吃的麽?”

趙赟冷笑:“小子無禮,孤為何要給你帶好吃的!”

“因為我想吃啊!”小家夥雙手搭在他的膝上,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,笑得歡歡喜喜。

趙赟被他噎了噎,垂眸望了望膝蓋上那兩只肉爪子,皺眉:“放開,又要弄臟孤的衣袍了。”

程紹禟一聽,便想上前叫住兒子,可卻見趙赟雖然滿臉嫌棄,但卻沒什麽動作,想了想,便又作罷。只是心裏到底有些奇怪。

他的兒子何時竟與殿下這般熟絡了?聽他方才的話,仿佛以前殿下常給他帶好吃的?

只是很快他便又打消了這個可能,以殿下的性子,哪會做這樣的事,他更會做的,是吩咐人把這煩人的小鬼頭扔出去。

哦,不對,應該是‘以下犯上的刁民’才是。

正這般想著,夏德海便帶著幾名提著食盒的侍女走了進來,很快地,屋內那張原本空空如也的圓桌上便擺滿了各式精致的點心。

“孤看了會兒宗卷,覺得有些餓了,你們父子在一邊坐會兒,待孤吃飽了再說。”趙赟拂了拂衣袍,正要起身,小石頭動作卻比他還快,‘咚咚咚’地跑了過去,望著那些散發誘人香味的點心咽了咽口水,眼睛閃閃發亮。

趙赟視若無睹,取過銀筷夾了塊桂花糕慢條斯理地往嘴裏送,看得小石頭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
程紹禟本是想要告退的,可聽了那句‘待孤吃飽了再說’,唯有無奈地牽著兒子到一旁,看著那個愈吃愈慢,仿佛在品嘗什麽美味佳肴的主子,再低低看看不停咽著口水的兒子,若有所思地抿了抿薄唇,忽地覺得這高傲冷漠卻又不失陰狠的主子,原來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。

“嗯,飽了,有些吃不下了,要不還是扔掉吧!”趙赟放下銀筷,自言自語地道。

“不用扔掉呀,我幫你吃!”小石頭當即掙脫爹爹的手朝他跑了過去,笑呵呵地道。

趙赟眸中閃過一絲笑意,擾嘴佯咳一聲:“也好,那這些便賞你了!”

滿桌的點心,他就只用了一塊,可見方才餓的話根本就是胡扯。程紹禟無奈,總算是知道主子這是戲弄自己的兒子,偏他的傻兒子卻渾然不覺,正吃得開開心心。

夏德海不知什麽時候又走了進來,在趙赟耳邊低聲說了幾句,程紹禟只隱隱約約聽到‘謝側妃’、‘太子妃’、‘打鬧’幾個字,隨即便見趙赟一張臉沈了下來。

“看來孤倒是小瞧了她們!”趙赟冷冷地道,隨即起身便往外走,“孤倒要看看她們還能掀起什麽風浪!”

程紹禟連忙替兒子擦了擦嘴角的點心渣子,在小家夥依依不舍的眼神下牽著他緊跟著出去,隨即吩咐人喚來小穆,請他將小石頭送回去。

小穆自是滿口答應,在小家夥的尖叫聲中一把他高高舉起,把他置在自己肩上坐好:“走,小穆叔叔送你回去!”

小石頭抱著他的腦袋咯咯直笑。

程紹禟只見趙赟氣沖沖地往後宅而去,想了想便沒有跟過去。雖然他是府裏的侍衛,但對趙赟妻妾之事,卻不適宜插手,這也是當初為何他察覺了寧側妃的異樣,卻不能做什麽之故。

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名男子,可以容許他的下屬私自插手自己後宅之事。寧側妃便是千錯萬錯至罪該萬死的地步,也不是他可以私底下去查探的。

而無憑無據,他也不能在趙赟面前說什麽。

對在太子妃院裏遇上之事,淩玉很快便拋到了腦後,雖然有些憐惜趙洵,不過人家一個皇孫,出身尊貴,縱是生母不得力,還有生父在,盡管他的那個生父瞧著也不怎麽靠譜,再不濟還有一個嫡母。

依她對太子妃極度有限的了解,她應該不屑於對付一個孩子,況且,若是太子妃一直生不出兒子,養在她身邊的趙洵便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依靠。

縱是日後她生了兒子,只要對趙洵盡了心,好生教導著,將來或許還能給她的親生兒子添一份助力。

此刻她把新店裏裏外外查看了一遍,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,淩大春笑著問:“如何?還不錯吧?”

“相當不錯,回春膏?”淩玉拿起貨架上正式擺出來的‘還我冰肌玉骨回春膏’,有些意外地望了望盒子上的名字。

“這個啊,上回工匠問我該刻什麽名字,我隨口便回了這個,他們轉頭便刻了上去,回春膏便回春膏吧,素問不是還有一家回春堂麽?反正都回春,我瞧不錯。”淩大春面不改色地道。

淩玉輕哼一聲,戳破他的小心思:“只怕這個‘春’不是回春堂的春,而是你淩大春的春吧?”

淩大春嘻嘻地笑:“彼此心照不宣不就得了,何苦要說出來,你未來嫂子臉皮子薄,若是讓她聽到了,還不定會怎樣惱我呢!”

淩玉沒忍住笑出聲來:“你們兩個,一個臉皮厚,一個臉皮薄,若是能中和一下倒是更好了。”

“嫂子,淩兄,果真是你們,我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呢!”忽有驚喜的聲音在兄妹二人身後響了趕來,淩玉回頭一看,便看到唐晉源笑著邁了進來。

“唐兄弟,可真是巧了。”淩大春也沒有想到會遇到他,笑著招呼。

“這是你們新的留芳堂?收拾得相當不錯,打算何時開張?”唐晉源又與他們客氣了幾句,遂問。

“仍未定下日子,只待過幾日請風水先生擇個黃道吉日再行開張之事。”淩大春道。

“到了開張日務必告訴我一聲,我也好給你們備上一份賀禮。”

“一定一定!”

“你怎一個人出來了?明菊呢?家裏可有人看著?”淩玉蹙眉問。

沒記錯的話,明菊應該就是差不多這段時間便要發動了。

“當值完畢正想家去,便瞧見你們,故而過來聚聚舊,這便準備回去。”唐晉源也是放心不下家中的娘子。

“難不成是從昨夜當值到這時候?”淩大春有些意外。

“可不是,明日不是萬壽節了麽,府裏府外都是忙得厲害,想必程大哥也是如此。淩兄,嫂子,我先回去了,改日再與你們聚聚。”唐晉源隨口回了句便告辭了。

淩玉回家的時候,便看到小石頭跟在他爹屁股後頭,似模似樣地打著拳。

她站著看了一會兒,這才上前替兒子擦了擦汗,隨口問程紹禟:“怎的這般早回來了?明日便是萬壽節,難不成你不必忙?”

“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好了。對了,明日殿下進宮參加宮宴,我怕也是要跟著去,若是太晚了回不來便留在府裏,就不回來打擾你們了。”

“如此也好。”輕輕哄了小石頭去洗臉,她便又將在太子妃處遇到之事告訴了他,天了還道,“也不知謝側妃一個嬌生慣養的女子如何有這般大的力氣,這許多人圍著都險些抓她不住,只可惜了那大公子,親眼瞧見這一幕,怕是在心裏留了陰影,就是不知太子妃如何安撫他了。”

不等程紹禟回答,她又奇怪地問:“那寧側妃到底做了什麽得罪謝側妃,竟被她這般追著打?不是說謝側妃被看管了趕來麽?怎的還能跑出來?”

程紹禟冷笑道:“作了見不得人之事,總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,那府裏之事你便不必理會了,反正也輪不到咱們操心,殿下自有主張。”

若不是萬壽節將至不宜見血,只怕趙赟當場便要命人打殺了寧側妃,如今也不過是將人同樣軟禁了起來,一切待萬壽節過後再行處置。

見他不欲再說,淩玉也不勉強。

今年是天熙帝滿四十歲之年,四十而不惑,禮部請旨大辦,眾皇子與朝臣亦附議,故而此回的萬壽節辦得相當熱鬧。

趙赟乃天熙帝長子,亦是唯一的嫡子,魯王僅比他小半個月,接下來的成年皇子便是韓王、齊王,四人均已娶親,除了齊王至今未有一兒半女外,其餘三人均已當了父親。

如今,以趙赟為首,領著一眾皇子向寶座上的天熙帝祝賀,響亮的賀壽之聲響徹底殿內,天熙帝撫須微笑,揚手喚起。

待文武百官、一眾後妃、皇子妃先後行禮恭賀過後,眾人才各自落了座。

“聽說皇兄府裏有位側妃娘娘得了重病?瞧洵兒方才那沒精打采的模樣,不會是他的生母吧?”韓王不懷好意地率先道。

“看來三皇弟近來確是清閑不少,莫怪如個長舌婦一般盯著別人的後宅,虧得是自家人,不與你計較,若是旁人,指不定還誤會三皇弟是不是對人家的妻妾打著什麽主意呢!”趙赟又哪是個肯吃虧的,當下便皮笑肉不笑地擋了回去。

韓王臉色一變,察覺往他身邊看過來的眼神各異,想要發作又始終顧忌場合,唯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:“皇兄說笑了。”

“孤自然是與你說笑。三皇弟若是瞧上了哪家的小娘子,早就直接弄到手了,哪還需要整日盯著。”趙赟又刺了他幾句。

韓王的臉徹底黑了,忍氣吞聲坐了回去,再不敢多話。

趙赟暗地冷笑。

魯王輕蔑地瞥了韓王一眼,暗地罵了聲‘蠢貨’。

打這些表面的嘴仗有什麽意思,要幹便在背地裏幹一票狠的。

對皇兄們的機鋒,齊王恍若未聞,靜靜地品著酒。

“四皇弟瞧來清減了不少,可是在長洛城的日子不大好過?都回京這般久了,你我兄弟一直不曾好生聚一聚,不如擇日到孤府裏來一回,咱們兄弟好生聚聚?”

他不想多事,可不代表著旁人便會允許他置身事外,趙赟忽地道。

“皇兄言之有理,咱們兄弟幾個也是時候聚一聚了,聽聞四皇弟在長洛城頗得百姓讚譽,正好也將這經驗心得與皇兄好好聊聊。”魯王別有深意地又道。

齊王心中微惱,如何不知他在挑撥。

太子如何在百姓口中聲譽不佳,他卻偏偏說自己頗得百姓讚譽,還讓自己與太子分享經驗心得?這不是存心往趙赟心口上紮針麽?

果不其然,趙赟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。

“二皇兄言重了,我又如何能與幾位皇兄相比,尤其是二皇兄,禮賢下士,追隨者眾……”他點到即止,便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
“好些日子不見,四皇弟的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,倒真讓為兄刮目相看啊!”魯王似笑非笑地道。

對上首四位皇子的明爭暗鬥,朝臣們心知肚明,只是也只當瞧不見。

大殿內自有宮中侍衛守護,程紹禟只作為太子的隨從侍立他的身後,聽到魯王提及齊王時,下意識便望了過去。

原來他便是傳聞中的齊王,也就是當年曾從青河縣大牢裏把自己救了出來的那位。

也是到了太子府後,他才聽聞齊王生母麗妃原是與先皇後相交甚好的表妹,在先皇後懷有身孕時還曾進宮陪伴過她一段日子,待太子出生後不久,麗妃便也被診出懷有了身孕,孩子的生父不是哪個,恰恰便是天熙帝。

進宮陪伴自己的表妹不知什麽時候與皇帝勾搭上了,先皇後如何不惱,雖然最後還是同意讓她進了宮,只是這姐妹情份卻也算是徹底斷絕了。

他想著,太子一直不喜齊王,想來也有這個原因所在。

動聽的樂聲忽在殿內響起,十數名體態輕盈的舞姬款款而入,揮舞著長袖踏歌起舞,時而旋轉,時而跳躍,飄飄似仙,再配以那柔媚勾人的淺笑,讓殿內不少官員都看直了眼睛。

尤其是韓王,死死地盯著領舞的那名女子,看得目不轉睛,連手上拿著的酒杯掉到了膳桌上也沒有察覺,還是他身邊侍候的宮女連忙上前拭去酒漬,動作利索了給他換上了新的幹凈酒杯。

天熙帝‘修道’多年,倒是比不少人還要鎮定幾分,只是眼中也帶著欣賞,長指跟隨著樂聲一下又一下有節奏地輕敲著禦桌,偶爾還似是輕哼幾句。

“這些女子個個都長得跟仙女似的,說不定一場宴席罷了,三弟妹還能又添幾位妹妹呢!”魯王妃掩嘴輕笑。

韓王妃臉色難看,如何沒註意到韓王那如同色中餓鬼的模樣,又羞又惱又恨,便是對著魯王妃的取笑也說不出什麽來。

“添幾位妹妹算得了什麽?倒不如似二皇嫂這般,一個月內添兩三個兒子呢!”齊王妃不緊不慢地道。

魯王妃臉上的笑容當即便僵住了,輕哼一聲,卻不敢再說什麽。

一個月內添三個兒子自然是好,可若這三個都是庶子,那便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了。

韓王妃感激地望了齊王妃一眼,可對方卻沒有瞅向她,低頭啜飲著茶水。

太子妃裝聾作啞,反正只要妯娌幾個聚到一起,必然會含沙射影、棉裏藏針地你來我往一番,好在她位尊,她們再怎麽也不敢扯到她頭上來。

殿內樂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,殿中舞姬旋轉的速度不停加快,眾人只看得眼花繚亂,卻也不舍得移開哪怕半分視線。

程紹禟對殿中的歌舞視若無睹,盡責地註意著殿中動靜,突然,他只覺眼前寒光一閃,離天熙帝最近的那名舞姬忽地淩空一躍,手中竟不何時抓著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劍,正正朝著天熙帝刺過去……

“刺客,危險!”程紹禟高聲示警,人卻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那舞姬飛撲過去,淩空擊出一掌,重重地擊中那舞姬的右肩。

那舞姬吃痛之下手一松,短劍便掉到了地上。

殿中的侍衛也反應了過來,‘護駕’的叫聲此起彼伏,見有十數名宮中侍衛圍了過來,程紹禟立即便飛往趙赟身邊,順勢將一名朝趙赟殺去的舞姬擊倒在地。

殿內頓時亂作一團,往日儀態萬千的後妃們個個嚇得花容失色,素來從容不迫的朝臣們也臉色大變,四處尋著地方躲避,就怕一時不著被刺客斬殺當場。

倒是幾名成年皇子反應最快,幾乎與那些侍衛同時到達天熙帝身邊,這當中又以魯王及他的侍衛速度最快。

程紹禟寸步不離地護著趙赟,並沒有花心思理會旁人,只待刺客一一伏誅,太監們飛快地把亂七八糟的大殿收拾妥當,天熙帝又傳旨嚴查刺客來由,重辦了辦事不力的幾名官員後,才將視線投向了侍立趙赟身後的程紹禟。

“赟兒,他是你府裏的侍衛?”

趙赟心思一動,只覺得這著實乃天賜良松,立即起身回道:“回父皇,他正是兒臣府中侍衛統領程紹禟,因他武藝高強,兒臣正打算把他送到鎮寧侯麾下歷練,將來也好為父皇效命!”

“你且上前來讓朕瞧瞧。”天熙帝吩咐。

程紹禟不敢怠慢,連忙上前跪下行禮。

“是根不錯的苗子,日後便跟在侯爺好生歷練,也算是不辜負你主子一番心意。”

“多謝父皇!”趙赟心中一喜,又催促程紹禟,“還不快快謝恩?”

程紹禟被眼前這一幕弄得有點兒糊塗,但也順從地垂頭謝恩。

魯王只看得咬牙切齒,暗恨今日一番心血全然打了水漂,不,是全為他人作了嫁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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